神奇风骨草是真的吗:梦见自己的父亲去世是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22-11-15 13:25:08
遥远的作家梦
文猛
在电脑上敲出这个标题,妻子和女儿几乎同时发出“嗤”之声,然后表达出你也算得上作家?你有过多少鸿篇之作?你出过多少书?豆腐块的东西确实发过不少,豆腐作坊可以、坐家可以,云云。我不敢再敲字。询问文联,文联说你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称作家不过分。
总算踏实,先这么称着。
我出生在一个叫白蜡湾的偏远农村。村子里有山,山不高,更算不上秀。村子里没有河,连一条能够长流的溪也没有。村子里还是有水,那是水田里的水,水井里的水,是天空落下的水。要是十天半月无雨,大家就像庄稼一样枯萎,就得到外村挑水——这样的地方就算再荒唐的风水先生也不会光顾,人也许杰但地却不灵,这样的地方养活人都很困难还能谈得上出什么才。因此,我朴素的故土并没有给我及我的弟兄我的乡人以任何走向成功的暗示。
说到暗示还得说件也许会遭来非议的事。
如果不看见我爷爷穿着草鞋一身土一身泥地在村里挣工分,单看他如雪的长须和手下那笔漂亮的毛笔字,你绝对觉得这老头会是一个学者至少是私塾先生一类。
等到父亲成家立业,爷爷给他还没有影儿的孙子取好八个名字:“明发万代猛勇刚强”。看不出什么中心意思和价值取向,就响亮。大家就笑他,你养活你目前的几张嘴就不错了,还八个?还都是男孩名字?
母亲真生了八个,不知是名字阳气太重,还是命中注定父母无女,我前面的姐姐弟弟后面的妹妹都夭折,留下六个齐刷刷的男孩。后来我写文章取笔名文猛,把中间的“贤”字辈分省去,有人说我狂,文猛文猛文章有何猛,没有考虑更多,名字排在我头上啦······
神奇风骨草胶囊效果怎么样有一年冬天,村庄漫天雪花飘舞,全家人围在火塘边烤火。爷爷说我来看看你们的未来。爷爷翻出我们六弟兄的生庚,掐着指头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地念叨了半天,说到我,爷爷笑了,咱文家对得起这个“文”字的还数老五啦,别看他现在说话结巴,老五命带文昌妙笔生花声名远播······哥哥们笑我说你······你舍(写)个文······文文章给……给我们看,全家人笑成一团。母亲嘲笑爷爷老糊涂啦,说一群孩子整天在这巴掌大的地方挖地挑土放牛割草,吃不饱穿不暖,还当官还写文章还衣锦还乡?
爷爷说相信自己,相信将来。
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母亲叫大家吃饭,说来年会是一个丰收年。那个雪夜,从来吝啬的母亲居然煮了一大桌好菜。
1975年9月1日,四哥带着我在我们村的村耕校读书,在那个山梁上的小学,我读书成绩不声名远播,我的调皮却是声名远播。在那所学校有两道关于我的风景至今让老师和同学谈论,那就是我几乎每天被老师请到黑板前站着给老师当“助教”,我父亲几乎隔三两天会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接受“状纸”。如果说那时我能够显露出爷爷预言的写作之才,那就是我的检讨书保证书写得多,装订起来出几本书没问题,而且每篇检讨保证之类的书面东西发表范围很广,很多重量级的检讨和保证书都上了村办公室的公告栏,全村人都读到啦。
不过那时我调皮归调皮,成绩还不错,大约这也是老师对我不抛弃不放弃严加看管的原因。我很喜欢看课外书,爷爷从书箱里抱出大捆的书,我不读,书上面没有插图,字还是竖排的。我看哥哥们的语文课本、历史课本,家中唯有的两本白话文书,一本是《把一切献给党》,一本是当兵的表姐夫从部队带回的反映部队生活的小说集《龙腾虎跃》,我几乎读到能背……爷爷就对他的宝贝书叹气,说古人的书不读,要吃亏的。
后来的为人为文经历中,到需要爷爷那些珍贵的古书指点时,再回老家,那些古书因为岁月和不知珍惜的子孙的落寞都朽得面目全非······
我因为不懂珍惜没有从先贤那里获得营养,让我的为人为文没有底气没有大气,但原生态的乡村生活、艰辛的求学、亲情的感恩给了我厚积薄发的创作积淀。
我家的隔壁是村里的古榨油房,在木榨声声的召唤中,每年油菜和油桐收获的季节,总有远远近近的人们来这里榨油。木榨声歇息的时候,大家都坐下来,品着乡村的苞谷酒,讲很多很多的故事和奇闻。我和弟弟就是在那里听到了诸如《七侠五义》《隋唐演义》《说岳传》等,更多的是听到很多民间故事民间歌谣。力量与榨油号子的激情,故事与清香的飘舞,给了我们灰色童年一抹亮色。
我家屋前的山梁上是一块天然的土坝,村里就在坝边盖上村里的仓屋。夜守仓屋那是村里神奇风骨草官网旗舰店给得最低工分的活儿,家里人少的家庭都看不起也挣不了这每晚的3分。我家弟兄多,挣这工分大家都不会说什么。我家尽管人多,哥哥们该成家的成了家,四哥在远方读书,弟弟又小,家里这份工分自然该我挣。村里每晚轮流派出个大人同着我一块守仓屋。寂寥的风,落寞的月,凄清的犬吠,我就缠着一同守屋的大人给我讲故事,又给了我生活积累的机会。
真正促使我把写作作为自己的人生之路,是我身不由己的考入万县师范学校。
1983年6月,我初中毕业,踏入位于万州城郊偏僻的土地名叫亢家湾的学校,古朴的校园,高大的水杉树,凝重的校训碑,给了我们历史的厚重,也给了我们前景的沉重。进入这所未来山村教师的摇篮,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将迎候的会是怎样的生活。从山村出来渴望以自己的苦读去融入繁华,去过上一种不同于父辈的全新的生活,我们还得重复。
学长们告诉我,学习写作吧,给自己一方心灵的天空,让煤油灯下昏暗的山村多一份心灵的明艳,让孤寂的星空多一份梦想的轻松。
我没想得那么的空灵,我想得很实用,分析总结我那些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学长们的人生之路,我深深地知道,作为一个师范生,作为一个不甘于作一辈子山村教师的学校叛逆,写作也许是改变命运的重要之路。
我写出了第一篇被自己认为文学的东西《永远的怀念》,是怀念毛主席的文章。我知道天高地厚的含义,我知道中国理想中共同的急功近利的危害,但神奇的风骨草胶囊我第一次投稿就投给了《人民文学》,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去传达室,看邮递员能否交给我一封来自北京的信件——每天的失望中我连一封打印的退稿信也没有收到。学长们告诉我给学校蜡炬文学社的校刊吧,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一周后我的文章居然在文学社的板报《水杉》上刊登出来,不去讨论铅印与否,这应该是我的处女作,至少是被老师和同学承认为有些像文学的东西。
家里人都知道我会写文章啦。最高兴和自豪的自然是我的爷爷,他说,我的预测没错吧,咱文家终于出了个对得起这个姓的人啦。爷爷叫我端了板凳到院坝上看星星,说孩子,一个有理想的人要学会看星空,天有多高,星星就有多高。
我永远记着爷爷的话。
1986年4月1日,传达室喊我接电话,说爷爷去世啦。赶回家中,爷爷已躺进屋后山坡的新坟。父亲把我叫到他病床前,说贤猛啊,爷爷到死都一直念叨听你写的文章,你去给爷爷念一篇吧!
跪倒在爷爷坟前,我何尝不想给爷爷展示我的文章啊,可我那些算作文的东西我能念给爷爷吗?直到10年之后,我才写出了《修路的爷爷》,在《青春》上发表,还不知爷爷在遥远的天国是否读到他不肖子孙迟到的声音?
1986年5月3日,门卫老头喊我接电话,我父亲去世了。爷爷坟头的长明灯还未熄灭,遗憾的父亲又睁着双眼同着一副黄灿灿的棺材走向青山。大哥说,父亲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他等我给他拉一曲二胡,读一篇我写的文章,想到暑假父亲叫我提着二胡在山梁上拉的得意,想到父亲让我把写的文章贴在村办公室的自豪,直到六年之后我从乡村中学调到城里工作,我终于才明白父亲的用意,山梁的高度是孩子的高度,孩子的高度是父亲的高度。那一年,我连续在《教师报》《健康报》等报刊上发表了好几篇关于父亲的文章:《山梁上的琴声》《父亲,最后的山村赤脚医生》等。我在散文《山梁上的琴声》中写到:其实,屋前的山梁算高了,是村里最先照到太阳的地方,然而有孩子站在山梁上,于是在父亲的心中那山梁就不算高······
死不瞑目的父亲啊,这是你的意思吗?
爷爷当年也许太经意的暗示给了我梦想的高度,父亲让我提把二胡到山梁上演奏给了我脊梁的高度,没想到,对于我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我的写作给了我人生的高度和亮色,我小小的写作成就改变了我的生活和前景。
1992年9月,县教育局看到我写作的功底,把我从偏远的山区中学调到教育局工作。
1994年3月,又是因为我写作的成绩,宣传部把我调了过去,专门从事新闻报道工作,经常深入乡村、工厂、学校采访,特别是伟大的三峡移民给了我丰富的生活素材,给了我创作的金矿,给了我文学创作的高度,除了新闻作品外,每年要发表几十篇作品,而且时不时还获得很多省级以上的文学奖励,最丰收的是1998年,那一年获得江苏、四川、吉林、重庆等省市级文学作品报纸副刊作品一等奖就有8个,获得各种征文奖6个,加入了重庆市作家协会。
2010年3月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山梁上的琴声》在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后来几年中,我的报告文学集《三峡报告》、散文集《远方》《生生之河》等也陆续出版,我知道不可能洛阳纸贵,但我相信总有一些故事会打动你,总有一些文字会引起你的共鸣,因为这些文字的背后有我太多的感恩。
我最应该感恩的是我的母亲,父亲去世后,是她撑起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家庭,把弟弟送进了大学,操持完所有孩子的婚事,带大了神奇风骨草北京产她所有的孙子。她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可她能把全家所有人的生日记得清清楚楚。她自然看不懂我的文章,可她不管在哪个孩子家,总会认真地收藏每一份报纸每一本杂志每一本书,是不准任何人乱丢乱扔的,因为她总认为那上面有我的文章。
好在我没有放弃,我遥远的作家梦还在继续······
也许有一天,我会真成为作家,至少是不让妻子女儿“嗤”的作家。
祝福我吧!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万州区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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